《旧唐书·韦思谦传》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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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
原文:
韦思谦,郑州阳武人也。本名仁约,字思谦,以音类(武)则天父讳,故称字焉。其先自京兆南徙,家于襄阳。举进士,累补应城令,岁余调选。思谦在官,坐公事微殿①,旧制多未叙进。吏部尚书高季辅曰:“自居选部,今始得此一人,岂以小疵而弃大德。”擢授监察御史,由是知名。尝谓人曰:“御史出都,若不动摇山岳,震慑州县,诚旷职耳。”时中书令褚遂良贱市中书译语人②地,思谦奏劾其事,遂良左授同州刺史。及遂良复用,思谦不得进,出为清水令。谓人曰:“吾狂鄙之性,假以雄权,触机便发,固宜为身灾也。大丈夫当正色之地,必明目张胆以报国恩,终不能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左肃机皇甫公义检校沛王府长史,引思谦为同府仓曹,谓思谦曰:“公岂池中之物,屈公为数旬之客,以望此府耳。”累迁右司郎中。
思谦在宪司,每见王公,未尝行拜礼。或劝之,答曰:“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设拜以狎之?且耳目之官,固当独立也。”初拜左丞,奏曰:“陛下为官择人,非其人则阙。今不惜美锦,令臣制之,此陛下知臣之深,亦微臣尽命之秋。”振举纲目,朝廷肃然。
则天临朝,转宗正卿,会官名改易,改为司属卿。光宅元年,分置左、右肃政台,复以思谦为右肃政大夫。大夫旧与御史抗礼,思谦独坐受其拜。或以为辞,思谦曰:“国家班列,自有差等,奈何以姑息为事耶?”垂拱初,赐爵博昌县男,迁凤阁鸾台三品。二年,代苏良嗣为纳言。三年,上表告老请致仕,许之,仍加太中大夫。永昌元年九月,卒于家,赠幽州都督。
(节选自《旧唐书》卷八十八)
注:①微殿:末等。②译语人:翻译官。
译文:
韦思谦,郑州阳武人。本名仁约,字思谦,因为原名与武则天之父名讳相似,故称字。他的祖先从京兆向南迁徙,定居在襄阳。考中进士科,多次受任为应城令,一年后参加选考。韦思谦在任上,因为政绩考核为末等,依照旧的制度,这类情况大多不能晋升。吏部尚书高季辅说:“自从我任职选考部门,今天才得到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因为小错就舍弃大德。”提升他做监察御史,由此知名。他曾经对人说:“御史走出国都,如果不能动摇一方,震慑州县,就是失职。”当时中书令褚遂良低价购买中书省翻译官的田地,韦思谦上书弹劾此事,褚遂良被降至同州刺史。等到褚遂良官复中书令,韦思谦不得升官,出任清水令。韦思谦对别人说:“我性格狂放粗率,被授予大权,遇事就要发作,遭祸害身理所应当。然而大丈夫身居刚正之位,必须无所畏惧来报答国恩,终不能做碌碌无为的臣子来保全妻子儿女。”左肃机皇甫公义任检校沛王府长史,引进韦思谦任同府仓曹,他对韦思谦说:“您哪里是池中之物,委屈您做几十天的宾客,来提高本府的声望。”多次升任为右司郎中。
韦思谦在宪司任职,每次见到王公,从不行下跪拜礼。有人劝他,他回答说:“雕鹗鹰鹯,怎能与那些家禽为伴,为何行跪拜礼来讨好别人?况且身为谏官,本来就应该独立。”他刚任左丞时,上奏说道:“陛下任官择人,没有合适的人选则空缺不授。现在不惜美官,令臣来充任,这是皇上知臣之深,也是小臣尽命之时。”整顿制定法纲,朝廷肃然。
武则天临朝称帝,他转任宗正卿,恰逢改换官名,改任司属卿。光宅元年,分别设置左、右肃政台,又任命韦思谦为右肃政大夫。大夫过去和御史行对等之礼,唯独韦思谦坐着接受对方的拜见。有人对此提出意见,韦思谦说:“朝廷班列,本有等级差别,为何无原则地行事呢?”垂拱初年,赐爵博昌县男,升任凤阁台三品。二年,接替苏良嗣任纳言。三年,上表告老辞官,武则天答应了他,并加授太中大夫。永昌元年九月,死于家中,追赠幽州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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