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汉纪·建武二年二月》原文及翻译
资治通鉴
原文:
建武二年二月,壬子,以太中大夫京兆宋弘为大司空。弘荐沛国桓谭为给事中。帝令谭鼓琴,爱其繁声。弘闻之,不悦;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谭顿首辞谢;良久,乃遣之。后大会群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弘,失其常度。帝怪而问之,弘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以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令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帝改容谢之。秋贾复南击召陵平之复部将杀人颍川太守寇恂捕得系狱时尚草创军营犯法率多相容恂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右曰:“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姊子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出迎于道,称疾而还。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征恂。恂至,引见;时贾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斗!”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冬,十一月,赤眉暴乱三辅。帝乃遣偏将军冯异讨之,敕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元元涂炭,无所依诉。将军今奉辞讨诸不轨,营保降者,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小民,令就农桑;坏其营壁,无使复聚。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斗,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无为郡县所苦!”异顿首受命,引而西,所至布威信,群盗多降。
臣光曰:昔周人颂武王之德曰:"铺时绎思,我徂维求定。”言王者之兵志在布陈威德安民而已。观光武之所以取关中,用是道也。岂不美哉!
(节选自《资治通鉴·汉纪》)
译文:
建武二年二月壬子这天,任命太中大夫京兆人宋弘担任大司空。宋弘推荐沛国人桓谭担任给事中。光武帝命令桓谭弹琴,喜爱他奏出的浮靡的音乐。宋弘听说这件事后,不高兴;等到桓谭出宫,就穿着朝服在府上正襟危坐,派官吏召桓谭。桓谭到了,宋弘不给他席垫(座位)而责备他,桓谭叩头认错;过了很久,才让他离开。后来光武帝会聚群臣,让桓谭弹琴。桓谭见到宋弘,失去其常态。光武帝感到奇怪就问他,宋弘离开坐席摘下冠帽道歉说:“臣之所以推荐桓谭,是希望他能以忠正之音引导皇上。可是他却让朝廷沉溺和喜欢与雅乐相背的音乐,这是臣的罪过。“光武帝变了脸色,向他表示歉意。秋天,贾复向南攻击召陵,平定了召陵。贾复的部将杀了人,颍川太守寇恂抓捕到这个部将,关进监狱。此时还处于国家初创时期,军中的人犯了法,大多予以宽容,寇恂则在市场上处死了这个部将。贾复认为这是耻辱,军队返回时路过颍川,对身边人说:“如果见到寇恂,我一定亲手用剑杀了他!"寇恂知道了这个计划,不想与其相见。他姐姐的孩子谷崇说:“我是将领,能够带剑侍奉在您身旁。突然有了变故,足够抵挡。”寇怕说:“不能这样。从前简相如不畏惧秦王却屈服于廉颇的原因,是为了国家。”于是下令属县准备丰盛的食物,备足酒醪;执全吾军队进入州界,每个人都得到两个人的酒食。寇恂出去在路上相迎,又称病回府。贾复带兵想要追赶他,可是吏士都喝醉了。寇恂派遣谷崇把情况报告光武帝,光武帝就征召寇怕。寇恂到了,被引见光武帝;当时贾复已经先在座位上,想起来回避他。光武帝说“:天下尚未平定,两虎怎么可以私下相斗!”于是两人相并而坐,极尽欢乐之情,然后一起坐车出宫,结成好友而离开。冬天十一月,赤眉军在三辅地区横暴作乱。光武帝就派遣偏将军冯异讨伐他们,光武帝告诫冯异说:“三辅地区遭受王莽、更始的祸乱,生灵涂炭,百姓无所依靠,无处诉苦。将军如今奉令讨伐那些不法之徒,那些投降的营寨,遣送他们的将领到京师来;遣散百姓,让他们经营农桑;毁掉他们的营壁,不要使他们重新聚集。征伐不一定非要攻地、屠城,关键是平定地方、安抚百姓啊。众将并非不善于作战,但他们喜欢虏掠。你本来就能统领吏士,时时要想到谨慎不超越规矩,不要让郡县的百姓感到痛苦!“冯异叩头接受命令,引兵西进,所到之处传播威望和信义,群贼大多投降。
臣司马光说:从前周人称颂武王之德说:“宣扬令人怀念的美德,我所到之处只求安定。”说的是王者的用兵意图在于传布兵威与德行、安抚百姓罢了。光武帝之所以夺取关中,采用的就是这种思想。难道不值得赞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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