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之举事必因时》原文及翻译
吕氏春秋
原文:
智者之举事必因时,时不可必成,其人事则不旷。成亦可,不成亦可,以其所能托其所不能,若舟之与车。
鲍叔、管仲、召忽,三人相善,欲相与定齐国,以公子纠为必立。召忽曰:“吾三人者于齐国也,譬之若鼎之有足,去一焉则不成。且小白则必不立矣,不若三人佐公子纠也。”管子曰:“不可。夫国人恶公子纠之母,以及公子纠;公子小白无母,而国人怜之。事未可知,不若令一人事公子小白。夫有齐国,必此二公子也。”故令鲍叔傅公子小白,管子、召忽居公子纠所。外物则固难必;虽然,管子之虑近之矣。若是而犹不全也,其天邪!人事则尽之矣。
晋文公欲合诸侯,咎犯曰:“不可。天下未知君之义也。”公曰:“何若?”咎犯曰:“天子避子带之难,出居于郑,君奚不纳之,以定大义,且以树誉。”文公曰:“吾其能乎?”咎犯曰:“事若能成,继文之业,定武之功,辟土安疆,于此乎在矣;事若不成,补周室之阙,勤天子之难,成教垂名,于此乎在矣。君其勿疑!”文公听之,遂与草中之戎、骊土之翟,定天子于成周。于是天子赐之南阳之地,遂霸诸侯。举事义且利,以立大功,文公可谓智矣。此咎犯之谋也。出亡十七年,反国四年而霸,其听皆如咎犯者邪?
管子佐齐桓公举事,齐之东鄙人有常致苦者。管子死,易牙用,国之人常致不苦,不知致苦。卒为齐国良工,泽及子孙。
(取材于《吕氏春秋》)
【注】旷:荒废,耽误。 小白:即齐桓公,公子纠同父异母弟弟。子带之难:周襄王的同父异母弟弟子带联合外族攻周,致使周襄王流亡郑国。
译文:
明智的人做事一定要凭借时机,时机并不能够完全决定最后的成功,因此人为的努力就不能够废弃。(凭借时机)能成事也好,不能成事也好,都要用自己能做到的弥补自己不能做到的,就像船和车(在交通方面能互相弥补不足)一样。
管仲、鲍叔、召忽三个人彼此交好,想要一起努力让齐国安定下来。(召忽)认为公子纠是一定能被确立为国君的人。召忽说:“我们三个人对于齐国来说,就像鼎的三足一样(缺一不可)。况且公子小白一定不会被确立为国君,不如我们三人都辅佐公子纠。”管仲说:“不行。齐国人厌恶公子纠的母亲,因此影响到公子纠;公子小白失去了母亲,因而齐国人爱怜他。形势会怎样尚未可知,不如安排一人去辅佐公子小白。主政齐国的人,一定是这两位中的一位。”所以就让鲍叔辅佐公子小白,管仲、召忽留在公子纠那里。身外的事物本来就很难预料一定会怎样(去发挥作用);虽然如此,管仲的考虑还是近于妥善的。这样做了,如果(策略)还不完备,那大概是天意吧!在人为的努力方面算是完全付出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晋文公想要会合诸侯,咎犯说:“不行。天下还没有认识到您的主张合乎道义。”文公说:“那应该怎么办?”咎犯说:“天子避难流亡在郑国。您为什么不送他回去,以此来确立大义,并借此树立自己的声誉。”文公说:“我真的能做到吗?”咎犯说:“事情如果能做成,那么继承文侯的事业,确立武公的功绩,(为晋国)开拓土地,安定边疆,就在此一举了;事情如果做不成,那么弥补周王室的过失,为化解周天子的危难尽力,可以成就教化,也会青史留名,就都包含在这其中。您一定不要犹豫了!”文公听从了他的主张,就联合戎翟的力量,把周天子安置在成周。于是周天子把南阳赐给文公,文公就称霸于诸侯。做事情既符合道义又能获取回报,凭借这个而建立不平凡的功业,文公真能够称得上智者。这些都是(得益于)咎犯的谋划啊。文公逃亡在外十七年,返回晋国四年就称霸于诸侯,他听信的大概都是咎犯那样的人吧?
管仲辅佐齐桓公治理国事时,齐国东部边境的百姓经常向上反映困苦的情况。管仲死后,易牙被重用,百姓经常向上反映不困苦,而不反映困苦。(这也可以说明,管子有多注重人事上的努力了)管仲最终成为齐国的贤明官吏,恩泽惠及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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