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种暠传》原文及翻译
后汉书
原文:
种暠字景伯,河南洛阳人,仲山甫之后也。父为定陶令,有财三千万。父卒,暠悉以赈恤宗族及邑里之贫者。其有进趣名利,皆不与交通。
(汉)顺帝末,为侍御史。帝擢暠监太子于承光宫。中常侍高梵从中单驾出迎太子,时太傅杜乔等疑不欲从,惶惑不知所为。暠乃手剑当车,曰:“太子国之储副,人命所系。今常侍来无诏信,何以知非奸邪?今日有死而已。”梵辞屈不敢对驰命奏之诏报太子乃得去乔退而叹息愧暠临事不惑。帝亦嘉其持重,称善者良久。
出为益州刺史。暠素慷慨,好立功立事。在职三年,宣恩远夷,开晓殊俗,岷山杂落皆怀服汉德。其白狼、槃木、唐菆、邛、僰诸国,自前刺史朱辅卒后遂绝;暠至,□复举种①向化。时永昌太守冶铸黄金为文蛇,以献大将军梁冀,暠纠发逮捕,驰传上言,□二府畏懦,不敢案之,冀由是衔怒于暠。会巴郡人服直聚党数百人,自称“天王”,暠与太守应承讨捕,不克,吏人多被伤害。冀因此陷之。传逮暠、承。太尉李固上疏救曰:“臣伏闻讨捕所伤,本非暠、承之意,实由县吏惧法畏罪,迫逐深苦,致此不祥。比盗贼群起,处处未绝。暠、承□首举大奸,而相随受罪,臣恐沮伤州县纠发之意,更共饰匿,莫复尽心。”梁太后省奏,乃赦暠、承罪,免官而已。
后凉州羌动,以暠为凉州刺史,甚得百姓欢心。被征当迁,吏人诣阙请留之,太后叹曰:“未闻刺史得人心若是。”乃许之。暠复留一年,迁汉阳太守,戎夷男女送至汉阳界,暠与相揖谢,千里不得乘车。及到郡,化行羌胡,禁止侵掠。迁使匈奴中郎将。时辽东乌桓反叛,复转辽东太守,乌桓望风率服,迎拜于界上。坐事免归。
后司隶校尉举暠贤良方正,不应。征拜议郎,迁南郡太守,入为尚书。会匈奴寇并、凉二州,桓帝擢暠为度辽将军。暠到营所,先宣恩信,诱降诸胡,其有不服,然后加讨。羌虏先时有生②见获质于郡县者,悉遣还之。诚心怀抚,信赏分明,由是羌胡、龟兹、莎车、乌孙等皆来顺服。暠乃去烽燧,除候望,边方晏然无警。
入为大司农。延熹四年,迁司徒。在位三年,年六十一薨。并、凉边人咸为发哀。匈奴闻暠卒,举国伤惜。单于每入朝贺,望见坟墓,辄哭泣祭祀。
(《后汉书·卷五十六》有删节)
【注】①举种:举众,全体。②生:生口(俘虏)。
译文:
太守逮捕,并快马奏报朝廷,但二府怯懦畏惧,不敢查办此事,梁冀从这件事后对种暠心怀愤怒。正好碰到巴郡人服直聚集党徒数百人,自称“天王”,种暠与太守应承率兵前去征讨,没有攻克他们,而许多官吏、士卒却被伤害,梁冀因为这件事诬陷他,传诏逮捕种暠、应承。太尉李固上疏援救,说:“臣听说征讨盗贼所受伤害,本来不是种暠、应承的责任,实在是由于县吏畏惧法律,害怕犯罪、压迫,驱赶太深太苦,然后招致这不祥的报应。等到盗贼相聚起来,就此起彼伏处处不绝了。种暠、应承因为首先举报大奸大恶人而紧跟着受罪,臣担心这样会阻碍和挫伤州县官吏的揭发检举的心意,会使他们互相掩饰、隐瞒,不再对朝廷尽心尽意了。”梁太后阅后采纳了李固的奏请,就赦了种暠、应承的罪,仅仅免官而已。
后来凉州羌人发生动乱,朝廷就派种暠为凉州刺史,深得百姓的欢心。当种暠又被朝廷征用调迁时,官吏百姓投书朝廷请求挽留他,梁太后感叹道:“我还没听说过刺史像这样得人心的。”于是准许了凉州官吏百姓的请求。种暠又留任一年之后,迁任汉阳太守,梁州戎夷男男女女相送到汉阳地界,种暠才与他们作揖告别,这样步行千里不能乘车。等到了汉阳郡,教化羌人,禁止侵犯掠夺。后调任出使匈奴的中郎将。当时,辽东的乌桓人反叛朝廷,种暠又转任辽东太守,乌桓人相率望风而服,在辽东边境上迎接种暠赴任。后因事免官而归。
后来司隶校尉举荐种暠为贤良方正,种暠没有就任。又征用为议郎,调迁为南郡太守,后又应召入京任尚书。正遇到匈奴侵犯并、凉二州,汉桓帝擢升种暠担任度辽将军。种暠到军营后,先向匈奴宣扬汉朝廷的恩惠,引诱胡人投降,还有不愿意服从的,就加以征讨。羌人中原来有生口(俘虏)被扣押在郡县作人质的,全部遣散让他们归回。诚心诚意地进行安抚,恩信、赏赐分明,因此羌胡、龟兹、莎车、乌孙等部族都来归服。种暠于是就撤去报警的烽火,废了望哨楼,边境上晏然无事。
种暠入京担任大司农。延熹四年,升迁为司徒。在司徒任上三年,年六十一岁死去。并、凉两州的边民都为他发丧致哀。匈奴听说种暠死了,举国之人都伤心惋惜。匈奴单于每每入朝致贺时,看望种暠坟墓,就哭泣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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