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明《秋夜小洞庭离宴序》原文及翻译

苏源明
原文：
    源明从东平太守征国子司业，须昌外尉袁广载酒于回源亭，明日遂行，及夜留宴。会庄子若讷过归莒，相里子同祎过如魏，阳谷管城、青阳权衡二主簿在座，皆故人也。

    彻馔新樽，移方舟中。有宿鼓，有汶簧，济上嫣然能歌五六人共载。止回源东柳门，入小洞庭，迟夷彷徨，眇缅旷漾；流商杂徵，与长言者啾焉合引；潜鱼惊或跃，宿鸟飞复下，真嬉游之择耳。

    源明歌曰：“浮涨潮兮莽迢遥，川后礼兮扈予桡。横层沃兮蓬迁延，川后福兮易予舷。月澄凝兮明空波，星磊落兮耿秋河。夜既良兮酒且多，乐方作兮奈别何！”

    曲阕，袁子曰：“君公行当挥翰右垣，岂止典胄米廪邪！广不敢受赐，独不念四三贤！”源明醉曰：“所不与吾子及四三贤同恐惧安乐，有如秋水！”

    晨前而归。及醒，或说向之陈事。源明局局然笑曰：“狂夫之言，不足罪也。”乃志为序。

[注]①东平：唐代郡名。后文的须昌、莒、阳谷、青阳、宿、汶、济上，均为地名；袁广、庄若讷、相里同祎、管城、权衡等是当时的几位贤士。②迟夷彷徨：悠然荡漾。眇缅旷漾：水面渺远幽旷。流商杂徵：乐曲悠扬。长言者：唱歌的人。啾：吟唱。嬉游之择：游玩中最妙之事。③川后：河神。④君公：敬称对方。行当：此行应当。挥翰右垣：担任中书省官员。典胄米廪：代指国子监司业。⑤所：如果。⑥局局：俯身大笑。

译文：

    我从东平太守被调任去做国子监司业（相当于教育部副部长），须昌外尉袁广带着酒到回源亭给我设饯别宴，因为第二天才走，所以一直聊到晚上留客吃饭了。参加的人有要回莒县的庄若讷，要去魏地的相里同祎，另外阳谷的管城和青阳的权衡这两位主簿也在座，都是老朋友了。

    撤去食物，重新倒上酒后，把台子搬到了船上。客人中有的演奏起了宿鼓，有的演奏起了汶簧，山东歌唱的很好的五六个人（其实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些人，文字的自傲和自夸）一起乘船。船一直开到了回源亭东的柳门，然后转入了小洞庭，湖上碧波荡漾，水面飘渺。悠扬的乐曲和歌唱者的吟唱合在了一起。水下的鱼受到了惊吓跃出湖面，而（湖边树上）睡觉的鸟又飞起来了，这景象真是游玩中最美妙的啊。

    我是这么唱的：“上涨的潮水啊宽广无边际，河神啊跟着我的船桨向我问好。波浪重叠河土富饶啊水草连绵不断，河神福佑着我啊在船的两边帮我清理水草（易同芟，除草）。月光沉静啊照亮着空旷的水面，星光磊落啊照亮了秋天的河水。夜色深沉美好啊酒水还有很多，刚刚开始欢乐啊奈何我要和你们分别了！”

    我唱完后，袁广说：“你这次去应该能担任右垣（中书省，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副总理），这可不仅仅是去管理官宦子弟主持粮仓啊！（你发达了），我不敢受你恩赐，不过难道你不牵挂四圣三贤（这里袁广指的是自己这群好友）了吗！”我醉醺醺的数：“如果我不和您以及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就让我像秋水一样！（一去不回，永无停歇）”

    天快亮的时候把船开回（回源亭）。等醒过来后，有人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我。我笑弯了腰，说：“我这种无知的人说的话，算不上什么罪名。”于是把这件事记下来作为诗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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